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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情怀
2011-03-17 09:23   互联网

□书评人 沈东

打开梦枕貘的《垂直极限》之前,熟悉他作品的读者,可能会准备好迎接那种细碎唠叨的文字气氛,日本文学大部分是如此。但这本书的文字简洁明了,是站在一地鸡毛的日常生活中,对那些有关“英雄”或者“非凡”事物的憧憬和赞叹,完全不是那种琐碎中的小趣味。这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以最平凡的普通人的口吻,仰视那些非凡的人和事。

在序章的第七页,这种出自平凡视角的非凡气势就已经扑面而来了:“这个岩石斜面的广袤度是非常惊人的。欧洲阿尔卑斯山脉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这样的规模。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附在岩石上的一只小虫子或者纸屑……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亲自登上地球上这个独一无二的最高峰。”

在这本以登山为背景的小说中,把登山者描述为巨大山壁上的一片“垃圾”或者“纸片”这样的比喻,能有三四次之多。在海拔七千米以上的地方,故事中的主角,夜间修整的帐篷,只能供人蜷着腿背靠山壁坐着。在雪线之上的山脊上,山那边的大风吹来,人必须紧紧地贴住山石,否则从空隙间穿过的风就能像纸片一样把人轻易吹起。故事的主角特立独行的登山天才,在现实生活中,是个常年住简易房打零工并且无法与人沟通的家伙。而撑开故事线索并最终追随那位登山家的摄影记者,更是在现实生活中三十多岁仍然默默无闻、事业无亮点、感情又失败的碌碌之辈。以及,其他所有牵涉其中的人,背夫、黑社会组织的头目、医生、商人,都一样碌碌地生活着。

但是,这牵涉其中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有着可以说是非凡的另一面。而这另一面,都源于登山。《垂直极限》并非止步于为成功登顶者呐喊,相反,在主人公的脑海中,特别是在空气稀薄的通往世界之巅的路途中,总会反复出现一个问题:登顶了又怎样?而那位叫做羽生丈二的故事主角的一句话,总结了全部的意义:只有正在登山的羽生丈二,才是登山家羽生丈二,除此之外,羽生丈二什么都不是。

“享受过程”成为了一种套路,而且如果一定要解释这种过程的意义的话,那么很多人还会说,事后的回忆也是很美好的。在《垂直极限》里,那种事后的回忆都被清除干净了。一切的意义,都只在当下。从这层意义上解释的话,《垂直极限》里那些穿插的感情戏份、寻宝戏份,都完全无法和那些描写登山过程中细密的因缺氧而产生的胡思乱想,那种抬头仰视的震撼力量相比。

这种只对当下之美由衷赞叹的方式,还体现在时空交错的两个场景中。一个是故事开头对最早试图登顶但不知所踪的西方登山家马洛里的记述,另一个是故事主角羽生丈二挑战珠峰,同样消失在云间的描写。写得尤其淋漓尽致的是,最后,故事的主述者,为了达成心中那种一定要走一趟的人生目标,在攀登珠峰的另一侧的途中,发现了羽生丈二的尸体。事实证明后者的挑战已经成功。这样,故事的结尾,既非卖弄玄虚的谜案,也非功成名就的老生常谈,而是再一次强化了那种只在当下的英雄美感。

这种追求最高目标的美感,甚至在作者的后记中,也明白无误,同样真诚:“当这部小说写完的时候,我不由得落泪,感慨万千。我思考的东西,我想写的东西,全都写了出来……全都写出来了。毫无保留。”

梦枕貘在《垂直极限》写了一个诞生自碌碌生活,又逃开碌碌生活的关于男人的情怀的故事,与理性无关,与白酒无关。

版权所有:焦作大学-图书馆